元朝时期，中国为什么在欧洲之前成为“纸币帝国 ”？｜全景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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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

宋朝的“交子”是世界最早的纸币

中国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全部使用纸币的国家

而关于交子的“前生今世”

有哪些故事呢？

中国何以在欧洲之前成为“纸币帝国 ”呢？

日本人气历史学者宫崎正胜

《世界史就是一部货币史》一书

将一一告知大家

因铜钱不便携带而开发出来的汇款票据——“飞钱”

唐朝（618—907）在经历安史之乱（755—763）后，各地藩镇割据现象严重，均田制（国家将农田分配给农民，农民将收获的一部分缴纳给国家，到一定年限后国家收回农田的制度）土崩瓦解，政府只能依靠对江南的盐等课税维持收入。

政治的混乱也导致租庸调的实物税征收困难，于是唐朝政府开始通过两税法征收铜钱。这一变化使商品经济和货币经济都得到了发展。

但铜钱不便于大量运输，各地的节度使也禁止铜钱外流。为了不被节度使和强盗发现，当时的商人开发出了一种既安全又便捷的汇款技术。

这个技术就是被称为“飞钱”的汇款票据。唐朝商人在各大城市和商品作物的产地建立起商业网络，可以在大城市中用货币换取一种名为“牌”的货币兑换证明，到了其他城市之后将“牌”交给指定的对象就可以换取货币，而提供货币兑换服务的人则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飞钱”最早只在民间的商人之间流行，后来官方也意识到“飞钱”的安全性和便利性，于是在租税和专卖收益的汇款中也采用了这种方法。

拓展阅读 | “飞钱”是纸币吗？

▲唐代“飞钱”

据《新唐书·食货志》，唐宪宗时“商贾至京师，委钱诸道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

经营飞钱业务的是诸州驻京师的进奏院（类似于驻京办）以及豪富之家。不过，唐代飞钱的结算地理范围应该是“一对一”的单线形式，比如甲州驻京师的进奏院只能办理汇往甲州的飞钱；如果要汇钱到乙州，只能在乙州驻京师的进奏院入钱。

可以知道，唐朝的飞钱还谈不上是纸币，而相当于现金汇兑的汇票。

而且，唐朝飞钱刚出现时，是不合法的，京兆尹裴武曾奏请朝廷，禁止进奏院、富家向商贾提供飞钱，“廋（sōu）索诸坊”，查禁京师飞钱。未久，由于铜钱不足的压力，又有主管财政的官员提议，“许商人于户部、度支、盐铁三司飞钱，每千钱增给百钱”，政府收10%的手续费，但是，“商人无至者” ，没有人愿意来纳钱。飞钱的大发展，要等到宋代。

11 世纪末在北宋出现了全世界第一张纸币

从唐朝末年到北宋末年（960—1127），长江以南地区得到了持续开发，中国的经济中心从小麦产地转移到产量高出小麦几十倍的水稻产地。因此，中国农业社会的规模急剧扩大。据说只要苏州和杭州的水稻取得丰收，就足够全中国的百姓食用。

唐朝的首都长安是政治城市，到了夜晚路上就看不到行人了。

而北宋的首都开封是经济城市，晚上直到凌晨 2 点仍然有夜市开放，行人也络绎不绝。到了早晨 4 点，商贩们便又开始新一天的商业活动。

随着主要粮食作物从小麦转变为产量更高的水稻，中国的经济规模也随之扩张，铜钱不足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

据说北宋在150年间发行了2000亿—3000亿枚铜钱、铁钱，但即便如此，铜钱仍然不够用。

由于铜的产量跟不上，北宋不得不将铁也作为制作货币的材料，四川就发行了铁钱作为流通的货币。但大额交易时，铁钱过于沉重难以搬运，极其不便。于是，民间的金融从业者开始用一种名为“交子”的票据来代替铁钱。

北宋地方政府也注意到“交子”的便利性，于是从商人手中收取了“交子”的发行权，然后根据手中铁钱的数量发行等额的纸币（称为“官交子”）。

在中国，纸币由政府而非民间商人发行。这就是世界上第一张纸币，与在欧洲由民间商人发行的从票据转变而来的纸币完全不同。

“交子”（纸币）发行起来十分容易，政府便开始滥发货币，导致纸币的价值下跌，造成通货膨胀，民众苦不堪言。通货膨胀成了政府从民众手中攫取财富的手段。

元朝对纸币的继承和发展

元朝（1271—1368）继承了宋朝流传下来的纸币。

元朝禁止使用铜钱，规定名为“交钞”的纸币为流通货币。因此，当时中国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全面使用纸币的国家。为防止造假，元朝的纸币上明确地写着“伪造者斩”的字样。

▲印有警告字样的元代“中统元宝交钞”

身为游牧民族的蒙古人没有控制土地征收税金的传统，反而对在流通过程中的税收非常重视。因此大量地发行纸币，是一个从民众手中攫取财富的非常便利的好方法。

位于西亚的伊利汗国也想采用这种便利的纸币体制，于是从元朝邀请了工匠并尝试发行纸币，但当地商人不认可纸币的价值，遂以失败告终。

元朝的开国皇帝忽必烈对商业非常重视，将从波斯湾到中国沿海的“海上丝绸之路”和“草原丝绸之路”连接到了一起，创造出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商业路线（欧亚大陆环形经济区），为国际经济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马可·波罗曾经沿着丝绸之路来到中国，并且在忽必烈手下工作了 17 年，后来他从海路经波斯湾回到威尼斯，又在与热那亚的战争中被捕。他在狱中口述的《东方见闻录》（即《马可·波罗游记》）记载了大量关于中国的信息，对当时的欧洲人来说是一次思想上的启蒙。

马可·波罗在书中对元朝进行了非常详细的介绍。关于“纸币”，他这样写道：“不管走到哪，都可以用纸币进行支付。也就是说，除了珍珠、宝石、金银之外的一切物品都可以用纸币购买。他们可以购买任何想要的东西，支付的时候只要拿出纸币就可以了。”

在马可·波罗看来，元朝人用几张纸片就能买到非常贵重的物品，实在是不可思议。

在马可·波罗之后，又有许许多多“无名的马可·波罗”来到中国追逐财富。意大利人普遍认为，“意大利面和冰激凌是马可·波罗带回来的东西”。现在史学界也认为意大利面最初是商人们随身携带的食物，后来被传到意大利成为当地的传统美食。

可以说，元朝时期，中国的欧亚大陆贸易为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拓展阅读 | 古代钞票如何防伪？

纸钞用纸

与现代一样，古代纸钞防伪也是先从纸张下手。唐朝时期，四川地区便已经发明出了“水纹纸”，这种纸张具有明暗两种印花，自带防伪。

所以，宋朝时造纸币用的就是“川纸”，川纸是由楮皮制成的高级纸张，并且《宋刑统》中规定，这种纸张不可以在民间买卖，“川纸”便成了造纸币专用纸。并且四川地区还设立“益州交子务”，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发行纸币的官方机构，成都还设有“钞纸院”，专门负责管理纸钞真伪。

防伪图案

纸币上的图案越复杂，防伪性能越好。

不难看出，“交子”上面不仅印有钱币的图案，还有人物房屋、特殊暗记、隐秘题号等，字迹也是风格独特，除非是精通书法的高手，不然基本上很难临摹。

▲交子币上的防伪图案

套印工艺

现代纸钞防伪中有一道重要程序叫“多色套印”，这种工艺自古已有。

除了《宋朝事实·财用》中提到的“朱墨间错”，还有不同颜色的铸印，就如宋朝大观年间的纸钞，需要用红、蓝、黑3种颜色印6颗印信，而且各级官府、钱庄都会盖上印章，印章的字体使用的也是非常特殊的“九叠篆”，算是低配版现代防伪技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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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将货币史分成70多个有趣的小故事，便于当今大忙人们在空闲时间进行碎片化阅读。且定价较低，更容易被读者所接受。

书名：《世界史就是一部货币史》

作者：宫崎正胜（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