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文在创作中。

刘长文在创作中。

组图:刘长文沉浸在陶艺带来的快乐中。

组图:刘长文沉浸在陶艺带来的快乐中。

文 大连新闻传媒集团记者 韩顺兆摄影 张春雷

苍白,清瘦,颀长,刘长文有着艺术家的典型形象。很多时候,他是沉默的,眼神忧郁而孤独,见到生人他甚至有些拘谨。但是,当有人把话题引向陶艺的时候,他立刻变得活跃起来,话语间充满坚定和激情。很多朋友认为这是艺术家与生俱来的清高和固执,事实上,他也为支付房贷这样世俗之事而犯愁,也为而立之年尚需父母接济而惭愧,但还是很享受这种纯粹的艺术创作状态,“既然选择了陶艺,那么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

烧窑

点燃艺术的火焰

2000年,刘长文顺利考入了内蒙古师范大学,成为了该校美术学专业的第一届陶艺生。

学校当时连最基本的制陶设备都不具备,刘长文就与同学一起寻找废弃的陶瓷厂房和窑区进行实践。他们走过了内蒙古、山东、陕西、山西的很多荒郊野岭、偏远山村,通常在一处窑区一呆就是两个月。没有信号,没有网络,没有汽车,甚至连饮用水都十分贫乏,他们只好不洗脸不刮胡子。

纯粹的时光带来了纯粹的感受,尤其在面对泥土的时候。从那时起,刘长文就显现出一种对材料的敏锐的直觉和对艺术的独特感受。创作的作品便表现出特有的粗犷大气,并不拘泥于细节,体现的是一种情感的倾注与对未知的探索,当然也夹杂着年少的青涩与呼啸而过的痕迹,在窑沟的几个月他创作了大量的作品。也是从那时起,长文带着热情与执着,在陶艺这条路上一走就是十几年,并且依然不改初衷。

在柴烧中

寻找创作灵感

行业里流行一句话叫“非大师,不柴烧”,从侧面反映出陶瓷艺人对于柴烧技艺的敬畏。

刘长文说,他不是大师,但是他热爱陶艺,想探究古老的陶艺制作手法。刘长文正是怀着这样的敬畏之心开始研究柴烧。

柴烧是一种古老的技艺,烧窑难度相当高。刘长文说,柴烧作品的成败取决于土、火、柴、窑之间的关系,环环相扣,是多次烧成实验调整所获得的心得,不是靠运气。土质和土胎的配方是决定作品好坏的关键,柴烧的锤炼中,土胎与火交融,引出红榴、黑榴、胡麻、闪光银等颜色,甚至一件作品呈现七彩色泽,在温和的火候配合之下,表面亦能呈现斑驳点状的特殊效果。

每次进行柴烧实验,对于刘长文都是一次从肉体到精神上的洗礼。为了掌握好火候,他待在窑炉旁常常是几天几夜不合眼,因为温度上不经意的变化就会对窑炉中烧制的作品产生重大的影响。他必须严格地控制好炉温。好友们心疼他,自发来到他身边陪他一起等待新作品的“出生”。在偏僻而空旷的场地上,在皎洁的月光下,赤裸着脊背的男人们高声畅谈着艺术、人生、理想,笑过也哭过。

刘长文说,时代进步,柴窑烧陶已经被视为落伍、费时、费力的烧陶方式,然而因柴火直接在体胚上留下自然的火痕,使得作品色泽温润且变化多端;木柴燃烧后的灰烬,落在作品上产生自然落灰釉,受火痕与背火面所产生的阴阳变化,也是电窑、瓦斯窑所不及的。他要把柴烧这种古老的技艺一直延续下去。

艺术

不是商品

刘长文在艺术创作上的探索是多元化的。他的花釉作品可以说是自成一家。制作工艺掌握精到,釉色运用得心应手,他摒弃了传统陶瓷挂盘单纯的形式主义与装饰功效,建立了一个自己的镜像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景象仿佛是隐喻的,时而后退,时而显现。在镜像的映照中,圆盘既是一个入口也是一个出口,指引着观者进入一个世界或者离开一个世界。如今,对于长文来说,做陶早已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不做创作的时候,他每天也要做很多技术的尝试。他说传统工艺很有意思,找准了一个点,泥在手里一圈圈的磨成形,一刀刀地修成器——这过程有点像人生命的轮回。

在一次陶艺展上,有位参观者很喜欢刘长文的作品,对他说:“你给打个折,我多买点儿。”刘长文的回答是:“多买?不卖!”“别人花了几万块就想把你几年的心血全部打包买走,你的希望空了,还怎么继续呢?”刘长文说。

刘长文说,陶瓷是与生活最接近的艺术,只有能够感受生活的细节和情节才能更好地把握这门艺术,在近几年的试验和探索中,刘长文努力摆脱技艺的约束,尝试表现自己的生活印记,他喜欢用这种方式记录他的生活感悟,他不太在乎社会对他作品的评价,他不喜欢被金钱和名利绑架,他希望自己像一个放牧的人或者是打鱼的人一样,可以感受季节的变化和探索海洋的神秘,对于他来说那也是重要的,首先是做一个有艺术的生命,再去表达他的艺术与思维,它与作品同在。

2019年,在大连召开的夏季达沃斯论坛上,组委会赠送给论坛主席施瓦布先生的礼物就是由刘长文烧制的刻有施瓦布先生头像的高温花釉瓷盘。施瓦布先生对于这件礼物爱不释手,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很多人都说,刘长文这次出名了,他的作品可以大卖了。但是,刘长文却只是笑笑,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他的创作实验。

让孩子们感知

艺术的魅力

当年刘长文从高校离职到小学任教,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却笑了,艺术其实要从小抓起,让孩子们从小就应该感知到艺术的魅力。

曾经有人说“家有一斗米,不做孩子王”。可是,刘长文这孩子王当的却是乐此不疲。他说,他从孩子们单纯的眼眸中,读到了世界的美好,获得了创作上的灵感。他也把这种诗意的快乐传递给孩子们。一块泥巴,可以领着孩子们玩一上午。泥巴在孩子们手中变成各种小动物,也可能什么也不是,但孩子们却有自己的表达。刘长文从来不去批评他们,因为他觉得也许一句不经意的训斥,可能会扼杀掉一个艺术家的诞生。最让孩子们开心的是,他们毕业的时候,刘长文老师都会把他们制作的茶杯烧制出来留作纪念。

刘长文说,其实培养孩子们的艺术兴趣就跟做陶是一样的,不断地拉伸、修正、淬火,才能成功。

声明:文章仅代表原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如有侵权、违规,可直接反馈本站,我们将会作修改或删除处理。